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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为盟友并不意味着成为附庸……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独立思考的权利”“欧洲必须‘选择自己的伙伴，决定自己的命运’”，近段时间，法国总统马克龙在不同场合反复重申“涉美”立场，直言欧洲应减少对美国的依赖，努力实现战略自主。
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这番表态在西方世界立刻引起轩然大波。有人力挺，认为这是难得的大实话，标志着欧洲终于清醒；也有人批评，认为马克龙“孤立了自己、削弱了欧洲”；而一些美国政客更是暴跳如雷，隔空威胁“小心俄乌问题我们不管了”云云。但种种迹象表明，围绕战略自主，欧洲正在展开一场大讨论，且越来越多人正从美国的“价值观外交”谎言中清醒过来，明白只有掌握战略自主才能真正维护自身利益。

何谓欧洲战略自主？这个概念近年来出镜率颇高，并被欧盟官员在重大场合反复提及，缘起最早可追溯至1994年。彼时，法国发布“防务白皮书”，提出不能只依靠北约的保障而放弃核威慑，必须加强战略自主，否则法国将陷入对北约的依赖。此后，人们借用该概念呼吁欧盟加强安全和防务领域的自主权，并到2013年，这一概念被正式写入欧盟官方文件，共同建设一个“更具韧性、更可持续、更加独立的欧洲”一度成为理性共识。多年以来，从国防安全到公平竞争，从市场准入到战略供应链安全，欧洲一直朝着这一目标努力，取得了不少成绩，也不断丰富着“战略自主”的内涵。

战略自主是欧洲的目标，却也让“带头大哥”美国很是不爽，屡屡反对批评乃至从中使绊。比如，2018年马克龙曾呼吁建立“欧洲军”，被视作欧洲加强安全自主的标志节点，却遭到时任总统特朗普的强烈不满，怒斥这是对美国的“侮辱”，威胁法国偿还欠北约的军费。而自乌克兰危机升级以来，由于美国的煽风点火以及威逼利诱，欧洲更是一边倒地随美起舞，支援乌克兰、制裁俄罗斯，彻底失去自主立场。此外，面对欧洲大陆战火重燃，不少人被安全焦虑彻底裹挟，盲目轻信“欧洲唯一出路就是抱紧美国大腿”，越来越听不得其他理性声音。在此之前，马克龙关于“想要在乌克兰实现和平，就不要羞辱俄罗斯”的理性表态，也招来众多批评。

但事实最能让人清醒。俄乌冲突一年多来，做美国“跟班”让欧洲获得的不过是虚幻的安全，实打实则是吃尽了苦头。天然气价格暴涨数倍，欧元区通胀创历史新高，资金外流加剧汇率风险，钢铁、汽车等传统制造业遭受巨大冲击，地缘冲突又点燃“难民危机”，一时间民怨沸腾、社会动荡。倒是“带头大哥”，一边利用欧洲能源危机，趁机高价销售本国天然气，“中间商赚差价”盆满钵溢；一边又出台《通胀削减法案》，通过高额补贴诱导欧洲绿色产业迁入美国……可以说，美国挥起的制裁大棒，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欧洲身上。而且，明明拖得越久，伤痕越深，美国却生怕局势降温，一再破坏欧洲和谈努力，不断拱火递刀。如果说刚开始，还有人会被盟友的谎言所蛊惑，如今越来越多人看清“欧洲正在成为俄乌冲突最大的受害者”。

放大视野观之，做美国的盟友从来都没有好下场。“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”，对欧洲国家来说已不是一次两次。作为冷战后欧洲秩序的主导方，美国一直绑架欧洲为其所谓“全球战略”服务。无论是发动科索沃战争给刚刚诞生的欧元当头一棒，还是挑起伊拉克、利比亚、叙利亚等国动荡战乱使欧洲承受难民、恐怖主义等非传统安全之痛，“美国挑事，欧洲埋单”的故事不断轮回。这个意义上，呼吁战略自主的理性声音不断升高，表明经过现实的反复淬炼，部分欧洲政治家正在痛定思痛，重新反思遭受侵蚀的欧洲主权。

有识之士正在觉醒，但欧洲实现战略自主还面临不少考验。除了内部龃龉，由于欧洲战略自主与美国利益相违，“带头大哥”势必还会在诸多议题上“埋雷种刺”。但话也说回来，没有霸权可以一直“只手遮天”，在国际格局深刻变革的大背景下，一定会有更多“马克龙”站出来，冲破美国单边霸权的铁板。

来源：北京日报客户端 评论员 雨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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